那日,破碎了心的你踱步到江边,望着浑浊的江水,涕泪满衣裳,回望国家,那还是你的国家吗?回望天空,不再明朗,如果说天空是黑暗的,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?吾去也,你绝望!渔父叹焉,劝君莫轻生,苍天之大,必有你容身之所,你扔下一句“举世皆浊我独清,众人皆醉我独醒”,便长眠于江中。 卿去也!何故? 曾经,你满怀壮志要使楚富强,你满腹经纶,文采卓越,你思想超前,政治主张亦非一般,然而,他令你失望了,黑色的布蒙住了他的眼睛,佞人一言,他放弃了你,将你放逐,他放弃的是什么,他当然不会懂。 悲叹,为何本应清明的河流,只因一点浑浊便失去了透明! 秉性高洁的你,容不得半点砂粒,你想逃,逃离这浑浊,飞升仙境,澄澈的仙境,可是你没有办法。 再回首,你有点失望,但不是绝望,你想再尽一点力,也许澄澈的你企盼着浑浊之世,还有像你这样的人。 然而,带来的是什么,再一次的失望,浑浊之世不是你的容身之所,高洁的品质怎能被世人污染,于是寻求摆脱浑浊的道路,只有一条,你选择了…… 卿去也!为何? 你无语,留下浑浊的世界。 因为你的向往,博学多识,高尚的节操。渔父之问回响在耳边,你轻笑,留下来,那便不是自己,拥有清明的心,你所追求的便是清明的世界。 也许,渔父该这样问:“你为何不做出污泥而不染的莲呢?”你也只会笑,因为你本已出污泥而不染,而且无人为友,长期处于污濯泥淖之中,任谁也是无法忍受的,更何况本志存高远的你呢? 卿去也,无感叹! 追求高尚的你,摆脱这污浊,纵然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,那又何妨! 汨罗江水流,载不动你的思绪,因为它飞了起来,飘在云上,舞动在澄澈的蓝天下。 追求自我,代价是生命,卿去也!无憾! 像金鱼,为追求美丽,展现自我,而付出了生命。金鱼的悲剧源于自己,而你的悲剧也源于自己,只要能达到自己理想中的境界,就算那个代价再昂贵,又有何妨呢? 卿去也!(梁静静) 张扬爱的灵动 我看到了白流苏无奈的摇头叹息,却只能沉溺于所谓的“倾城之恋”;我看到了七巧躺在床上,追忆着被人赶着叫“曹大姑娘”的青春岁月;我看到了葛薇龙轻盈的挽着乔琪乔的胳膊,沉香屑兀自燃着。我看到了你,透过缓缓上升的轻烟,你的影子时隐时现。 你,张爱玲,张扬着爱的灵动的女子。你一半是海水,一半是火焰,你的旷世才情空灵的宛若海水,你的执着热情坚定有如火焰。 上海滩在你眼中,是个鱼龙混杂、藏污纳垢的地方。你,李鸿章的曾孙女,高贵的清族后裔,又岂屑于呆在这个地方?你渴望着,渴望着,你渴望的或许是乞力马扎罗的雪,那洁白的纯净能激发你旷世的才情,展示你的美丽;你渴望的或许是空旷的撒哈拉大沙漠,就在那里,和你的胡兰成展开一段倾城之恋。 于是,你,张爱玲,张扬着你爱的灵动,来到了纽约,你梦想中的天堂。可等待你的却是失败和无尽的忧伤,你梦寐以求的地方,却成了你永远的伤心之地。就像你在《十八春》里写过的一样:“对于有的人,十年八年都是弹指一瞬间的事,对于有的人,两三年就可能决定了一生一世。”你的一生,真的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决定。你的爱情,对待爱情奋不顾身的你,失去了他。你的才情,那誉满天下的高傲笔端,再也没有流出华丽的篇章。在你渴望的“圣地”里,你失去了所有。你本以为那是可以展示你自己的舞台,到头来,却是一场空。我突然想起你曾经写过的一句简简单单却又痛彻心腑的话:“他们再也回不去了。”你再也回不去了,回不去,你曾经蔑视的地方,回不去,你真正可以展现自己的舞台。
你笔下的主人公都似乎带有你的痕迹,你悲剧的痕迹。或许,笔是你发泄心中怅惘的唯一工具,你的痛,你的泪,都化在那一方方洁白的尺素上。你的不如意,缘自你曾经做出的错误抉择。水至清则无鱼,这是你的悲剧。 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,爬满了虱子,这是你对生命的感悟。或许你后悔了,失去了那一方污浊却可以展示自己的世界,失去了自己所有。或许,你不曾后悔,在寻觅的过程中,你已得到了你所想要的,尽管你付出了代价。或许那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已经张扬了爱的灵动。在寻找清流的过程中,你已活在水的具体里。这样,就已经足够了。(付琪) 污浊·高洁·洒脱 举世皆浊而我独清,众人皆醉而我独醒。 ____题记 屈子形容枯槁,颜色憔悴,披发行吟,一步步走向千年沉寂的汨罗江边。他来了,江水为之沸腾,他绝望,绝望于这个污秽的世界,他的品行高洁无人知晓,他的出淤泥而不染被人鄙弃,在这个污浊的世界河流里,他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来。 心灵的挣扎似蝴蝶在火焰里微笑,必死的决心渐渐清晰。与其在污秽中栖身,不如投进这清澈如明镜的江里。 渔父问之:“何故而至此?” 屈子曰:“举世皆浊而我独清,众人皆醉而我独醒。” 渔父笑而答曰:“举世皆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,众人皆醉何不哺(饣甫)其糟而啜其醴?” 无言。世界此时无声。他,纵身跳入汨罗江,成了千古绝唱。 他去了,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,但历史的车轮依然不停地向前滚动,历史的脚步依然永不停息地迈着。社会依然,依然浑浊,他容不下这个社会,社会也容不下他。历史的剪辑只能演绎他金鱼一样的悲剧。 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。 楚使二人前往寻找庄子,老者乃视而不见,自顾持竿而渔。平静的面容,仅一长须覆盖的嘴懒怠地开合着。“往矣!吾将曳尾于涂中。”然后平静如初,垂钓自若。一侧是鞠躬尽瘁的楚使二人,一侧是身如不系之舟的庄周先生。河水浑浊,鱼儿始终不愿跳出水面,庄子就这样坐着。 好一个“吾将曳尾于涂中”,好一个“泥泞中亦然”的庄周先生。 当我们无路可走的时候,想想庄子,想想他的洒脱。 屈子与庄子。 秋风起了,芦苇白了,秋风为他们吊唁,芦苇为他们祭奠。拨开尘世的是是非非,不屈的高洁与泥泞中亦可的洒脱唱响自己落寞的曲子。 淤泥之中依然有清莲,心远地自偏。污浊是社会的,高洁是自己的,泥泞中亦可有高洁,快乐是自己的,何故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? 在泥泞中洒脱,生命才会发出最本质的快乐。 秋叶飘落,与泥土共舞,落叶翩飞,在狂风中沉思……(朱平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