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学啦

摆渡儿

四年级叙事2000字
2016-03-16

夕阳西下,一抹红霞散落河边,暖黄的倒影映在水面上,波光鳞鳞,丽影条条,一切都如诗如画,令人如痴如醉。一叶小扁舟停泊在岸,凝聚成夕阳下一幅美好的剪影。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坐在扁舟里,眼睛不停地寻视着对岸,好像在寻找着什么。

“喂,喂,划船的,俺要过河!”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岸上传来。少年一下子来了精神,他利索地站起身,迎客人入船,拿直双桨,奋力向前滑行起来。少年两只粗壮的胳膊在空中有规律地划动着,水中溅起了一朵朵白色的浪花,“哗哗哗”的声音惊醒了水中的鱼儿,它们争相跃出水面,少年望着被自己“破坏”的平静,双眼放射着快乐的光芒,脸上洋溢着少有的调皮的笑容。也只在这一刻,他会全然地抛开一切,记得自己还是个爱玩爱闹爱笑的孩子。

小舟似一尾欢快的鱼,快速地向前划行,舟儿掠起的水纹被远远地抛在身后,又慢慢地平静下来,水过无痕。意外发生在始料未及时,不知何故,少年的手突然一松,小扁舟顿时失去了平衡,左右摇摆起来。虽然经常在河里摆渡,但少年毕竟只是一个孩子,缺少经验,心儿已经惊慌起来,虽努力稳住了扁舟,但客人还是被甩进了河里。少年吓得脸色苍白,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,不顾自己呛了几口水,奋力把客人推向扁舟。待两人湿淋淋地躺在舟里时,少年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。客人大怒,指着少年的鼻子,双眼通红地瞪着他,咬牙切齿地说:“臭小鬼,划船都划不好,我就不应该贪便宜坐了你的船,其他的我就不计较了,但是船钱你就别想拿到了!”少年眼里饱含着泪水,既有对客人的内疚,又无限失望地想:“这趟又白忙活了,赚钱怎么这么难呢!”

确实,少年的身世让人可怜。在他还很小的时候,妈妈便不知去向了,爸爸上山砍柴时,不幸摔落山崖,只剩他与爷爷相依为命。他们是整个村子里最穷的一户人家,爷爷年迈,少年很懂事,很小的时候就会自己赚钱了,如今不上学的时间里他就会去河边摆渡,来减轻爷爷的负担,久而久之,“摆渡儿”便成了他的名字。

累了一天的他,垂头丧气地来到田里,轻声对仍在劳作的爷爷说:“爷爷,我回来了。”爷爷仿佛“听”见了摆渡儿的伤心,他吃力地抬起头,捶了捶背,用苍老的声音问:“渡儿,发生什么事了,怎么这么不高兴啊?”摆渡儿望着爷爷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这么一看,爷爷真的已经很老了,满头白发,脸上刻满了岁月的刀痕,微驼的背,身上沾满了泥沙草屑,站在那里,就像一棵支撑不住的老枯树,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。他看了好一会儿,直看到鼻子发酸两眼发胀,才慢吞吞地说:“爷爷,我没用啊,今天又没能赚到钱!”话未讲完,脸上已落满了泪珠。

“哎!”爷爷叹了口气,蹒跚着走到少年面前,用粗糙的手抚摸着少年的头说:“渡儿,别自责了,不能怪你,你还这么小啊,是爷爷不好,老得太快了!”少年把头埋进爷爷的怀抱里,嚎啕大哭起来。路边大树不停地摆动着身躯,发出低沉的“沙沙”声,似乎也在为这个苍老的老人、这个稚嫩的少年哭泣。

第二天一早,少年又来到了河边。河水清清淡淡,碧波鳞鳞,四周传来鸟儿们欢快地鸣叫声,树叶在风中轻轻摆动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音,好一曲大自然之歌。生活已如此艰辛,但绝不能让心儿也蒙上灰尘。少年坐在岸边,任风吹起他的头发,享受着洒脱不羁的清晨。少年从早晨坐到中午,和昨天一样,依旧没有生意上门。他索性用草帽遮住了脸,在树荫下打起了盹。

这时,一个人急急忙忙地跑到他面前,一把摇醒他说:“摆渡儿,你怎么还在这里坐啊,你爷爷出事了,快点回家吧!”听说爷爷出事了,少年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,脸色已经吓得苍白,他大叫一声,“爷爷!”推开那人,奋力朝家中跑去。

家里却不见了爷爷的身影,“爷爷,爷爷,你在哪里?”少年已经六神无主了,只会发疯般地大叫。村人走过来说:“摆渡儿,别担心,你爷爷已经送进医院了,不会有什么大事的,你赶快去医院吧。”

医院里,爷爷躺在病床上,脸色苍白如纸,单薄得如一缕秋风。爷爷太老了,太累了。少年握着爷爷的手,祈祷上苍不要这么残忍!在医院躺了两天,爷爷坚持出院。出院后的爷爷站都站不稳,体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,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下地干活了。生活的重担都压到了摆渡儿身上,但摆渡儿毫不在意,爷爷能回来已经让他恢复了精神,他只要爷爷,只要有爷爷陪着,再苦再累他也甘之如饴。

摆渡儿更忙了,每天除了摆渡,还要种菜、喂猪、挑水、捡柴、照顾爷爷,但他没有怨言,因为做这些是他的心甘情愿,是为了爷爷,为了这个家,更是为了他自己。现在的摆渡儿是爷爷的天,是爷爷的地,是爷爷的依靠,那个曾经趴在爷爷怀里嚎啕大哭的摆渡儿已经成为了遥远的过去。

摆渡儿曾站在山丘上,大声宣布:“我一定要努力生活,不被困难打倒!我要努力赚钱,送爷爷去最好的医院!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让爷爷过上幸福的生活!”鸟儿听见了,花儿听见了,云朵听见了,树也听见了。

那日,山丘上,一位少年迎风而立,一轮朝阳缓缓升起,摆渡儿长大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