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夜,门外的鞭炮轰隆隆地响,家里的晚宴乱哄哄地聊。大人闲谈,小孩吃饭。谁也没有听见“咻”地一响,更没有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闪上了长凳。
那是一只老花猫,虽然已经年迈,动作却依然灵巧迅疾。我不知道它的名字,只知道它是奶奶的爱猫,我管它叫阿猫。
它静静地蹲坐在长凳上,一只眼睛瞄着桌上的人,另一只眼睛盯着桌上的两尾鲜鱼。动作依旧迅猛,还没等我回过神来,它的两只梅花爪已经搭向了桌沿,射出了贪婪的目光。这一次,它的眼睛全投向了鱼。我捂着嘴偷笑,奶奶终于发现了它,又笑又气,轻轻地点了一下它的脑袋。阿猫胆子很大,并没有害怕,它迅速地瞟了我一眼,然后就把头伸向了爷爷的臂弯,好像在撒娇,爷爷摸了摸它的后背,它就好像得了圣旨一般,伸出一只爪子,按在盛鱼的盘子上,我下意识地叫出了声,“爷爷……”阿猫瞪了我一眼,不情愿地把爪子收了回去。我自知理亏,夹了一块鱼尾巴,递给阿猫。
“这只猫可好了,有一次奶奶下田干活,夜里下了雪,它还去陪奶奶呐,奶奶走到哪儿,它就跟到哪儿呀!”爷爷笑着给我们讲了阿猫小时候的事,难怪奶奶这么宠它呢,这是它的家,它谁也不怕。我低头看了看正在吃鱼的阿猫,嗨,这家伙吃鱼不吐骨头呢,也真够嚣张啊!
阿猫不是奶奶家唯一的宠物,还有一只叫大黄的阿狗。
阿狗看上去很凶,可是只要家里人一抬起手,它就会乖乖地趴下来,撅着屁股,摇着尾巴,阿狗壮得像头牛犊,力气也大,基本上只有我回家,它才能出去放放风。它拉着我在田野里横冲直撞,我只有两个选择,A,跑在它前面;B,紧紧地拽住绳子。这两项都不是轻松活儿,因此,在我倒下之前,我只能选C,把它拉去牧鸭。
C,牧鸭,这是阿狗特有的技能。早晨,它和奶奶把鸭赶到河里,它蹲在桃树边盯着鸭子,它们一旦游远,阿狗便汪汪大叫,鸭子便赶紧往回游。傍晚,它又与奶奶把鸭子赶回鸭窝,然后就在离鸭窝不远的狗棚处,守鸭,看门。
奶奶家的阿猫阿狗,个个身怀绝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