滴水花香,顷刻芬芳,于淡淡的笔墨中描绘昨日时光,浅浅的岁月,相守四季的循环,凝成巨伞,帮我面对风雨。 乌云遮住酉时最后一抹残阳,任春风挥着春雨,狠狠地拍打着房前桃树上的一小片花骨朵。父亲把眼一横,从桌上抄起一把戒尺,挥舞着手臂在空中一抡,却始终没有落下,终于,一声巨响,父亲把它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。我望着那把被摔成两段的戒尺,还有躺在角落里父亲揉成团的卷纸。眼前浮现着卷纸上的一个个红叉,我心中充满了绝望。任这些风雨对我拍打,推残。 当晚,在我改卷时,看着那张褶皱丑陋的卷纸,心中不由得悲从心生,眼泪不地划过腮边。父亲悄悄走过来,空气中立刻散发出一种黑色的尴尬。“你也大了,懂点事了,遇事,咱不能总哭。”父亲语气和缓地说道。他把那张卷纸拿去,开始在草纸上演算,给我写上一些掌握不牢的解答思路。我不理他,堵气随手将草纸也握成团,扔出去,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。他错愕了,嘴唇动了动,什么也没说。只是默默地走过去,蹲下身子,用右手捡起草纸团,摊开抚平后,不知又写了什么,再次低下身子,把那张草纸略显紧张地递到我的眼前。我慌乱地抬起头看向他,心里却七上八下。猛然间,我惊呆了。这么多年,我第一次近距离注视他,我的父亲。他那细而密丝丝缕缕的皱纹,在发丝间来回曲折,像是一部书写了四十五年的历史,更像是一个个难懂的文字。作为一名普通的技术人员,父亲忍受着来自“四海八荒”的批评,却从未说过一声苦,喊过一句累,再想想现在的自己,心里很不是滋味,是愧疚、还是。。。父亲写完那段批注和评语,他缓缓站起身来,左手扶着桌角,右手挥动着小臂用力捶打着如久经风雨的塑料板般弯曲的后背,头转向一边轻咳了几声。我心一颤。他却转过头来,向我笑笑,脸上细而密的皱纹如跳起了一曲曲忘情的华尔兹,绽放出一朵硕大的菊花。我双手颤抖地接过父亲手中的草纸,我沉心静气的阅读草纸上的文字,书写是那么工整,步骤是那么清晰。突然,我觉得草纸上写的,似乎很简单,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望而不可即。我终于明白了:在风雨中迎难而上,自由、勇敢地去面对,这是一种伟大而可贵的责任! 第二天晚自习回家后,我兴冲冲地拿着我今天考过的满分卷纸,悄悄地放在餐厅的桌子,让父亲签字。腼腆的我,看着忙碌的父亲,在厨房的吸油烟机上粘了一张“爸,谢谢了!风雨,谢了!”的字条,飞快地跑进自己的卧室去写作业。 次日一早听到那边父母的交谈声,就听父亲爽朗地笑着:“女儿长大了,能勇敢地面对风雨了。”我笑了,看向了窗外已战胜风雨结满桃花的枝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