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在流逝,感动在积累,亲情在呼唤。
——题记
猛然发现,母亲老了,真的老了。一根根白发像银针一样刺在头皮上,那样刺眼,寒气逼人。怔怔的盯着母亲脸上的皱纹,时间慢慢倒转……
随着一声嘹亮的哭声,预示着世界上多了一个小生灵,一个家庭中又多了一个捣蛋鬼。
孩童时期,我便是活泼的代表,调皮的象征,经常窝在母亲怀里,调皮的将手指放在母亲嘴边,看着手指被母亲含在嘴里我便“咯咯”的笑。
再大一点,我便有了新的游戏。早晨天蒙蒙亮,我便牵着比我还大的狗去田间斗狗,早晨是狗最兴奋的时间段……
然后,我进了医院,躺在病床上,门外响起了母亲的哭骂声:“都是你买的那该死的狗,不然儿子怎么会那样?”
紧接着,门外传来了父亲诺诺声。
“明天把狗杀了!”
良久,父亲轻轻唉了一声。于是那条伴我父亲十几年的狗,因为我的原因永远躺在了地下,只留下我腿上深深的狗牙印。
直到今天提到那只狗,仍能看见父亲眼中淡淡的伤痛,而母亲则扫了一眼我的腿带着浓浓的自责轻叹一声。
少年时期,一个不服输的时期,什么都是我对的年代。那时网吧还不流行,但游戏厅却已泛滥成灾。调皮的我自然对学习没有太大的兴趣,经常想办法消遣时光,于是我“瞄”上了游戏厅。自此以后,我的丰富的想象力便被挖掘出来,将几何图形看成俄罗斯方块,将难懂的英语字母拼成打斗的小人,在黑板上龙争虎斗,百凤齐鸣。
时间飞逝,一个月时间我将大量的钱币换成了游戏币,我已然成了那的常客,一直认为我做的天衣无缝,然而我却忘了一个人——我的母亲,一个教我语文的老师。
“啪”一声清脆的响声,我倒在了游戏机旁,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在我的左脸颊上缓缓浮现出来。母亲站在我跟前,脸憋的通红,终于,她什么也没说将我拉走。
第二天,母亲将我的的事在课堂上说了出来,并当众指明,我抵制不了诱惑,难成大器。巨大的声音让房间微微震颤。母亲眼圈通红,浑身颤抖的走出了教室。
这一次我真的错了!
时光飞逝,岁月匆匆。母亲老了,真的老了。
几重烟雨几重山,几段春秋几风帆,几曲乡思几声寒。人不见,泪始干。乡关别久几时还?家遥梦易睡,天远路难辨,犹棹征帆。
花开花残,人聚人散。不知乡音何处寻,明月照处是故乡。故乡却渐渐变得渺茫。
我曾经习惯听父亲清晨的嘱咐,嘱咐儿子一整天都要规规矩矩,不可调皮捣蛋。然后和蔼地拍着我的头说,儿子,早些回来。
我曾经习惯听母亲黄昏的呼唤,呼唤疲惫了一整天的儿子归来。我知道黄果树后一定有她拉长的身影。然后和蔼地拍着我的头说,儿子,你回来了。
我曾经习惯听门前老树被清风吹到呜呜作响,习惯让这颗老树偷听我的快乐和忧伤,习惯在树下埋藏我儿时的梦想。
现在,我却只能听着陌生的语调说些长短,只能听着新雨打湿归雁频啼两三声,任乡音一点一滴在我脑海中遗忘。
乡音何处寻?何处是故乡?
或许人生本来就只是一场渗透着爱恨、夹杂着离合、间隔着悲欢的漂泊。不过是我太迂腐,释怀不下罢了。
我没有诗仙的豪情万丈,无法像他那样“但使主人能醉客,不知何处是他乡。”我无法做到像他那样把人生看得如此平凡--赤条条来,又赤条条去,了无牵挂。终究还有这样那样的东西放手不下。
我也没有苏轼的慷慨激昂,无法像他那样“寄蜉蝣于天地,渺沧海之一粟。”恐怕这就是圣人和凡人的差别吧。
既然如此,那就让我心甘情愿地做个凡人吧——只要每天出门的时候有人挂念,每天回家的时候有人守候;得志的时候有人分享快乐,殷忧的时候有人分担忧伤。如此人生,岂不胜过那些声名显赫、腰缠万贯?
或许是月有圆缺,人有离合,我们都不应当对分离太过执着。
既然明月照处便是故乡,抬头便是,又说什么遥远?
既然故乡、他乡同仰两轮日月,一处乡心必也有几处相同,又言什么孤单?
当我踏着宽阔大道远赴他乡时,当我履着泥泞小径回到故乡时,或许微风会带来几缕故乡的问候,送来几丝故乡的芬芳,带来几声老树的呜呜作响。告诉我——
乡音,从未遥远。
故乡,从未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