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未归
红色笼罩了整个村庄,那是漫天的烟火和火红的灯笼。家家户户都焕然一新,孩子们拿着鞭炮,闹着,玩着。一些大人围坐在一起,吃着瓜果,笑嘻嘻地谈论着今年的趣事;一些大人成群结伴地拎着礼物,笑容满面地敲着微闭大门;另一些大人在厨房高高兴兴地做着各式各样的点心,引得孩子们将厨房团团围住。
我的脚步停在了村庄的另一边,一座楼房静静的在那儿伫立着。恍惚间,它好像在哭泣,是不满身上的新装吗,还是不喜那些沉默不语的人?
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向内走去,推开门的瞬间,沉寂扑面而来,我的身心皆受重创,脚步再也无法挪动丁点。像是泰山压顶,是我不得不全力承受那股悲寂的力量;像是结冰的江河,冰冷地向你诉说着孤独;像是光秃秃的大树,无情地诠释着它的痛苦。痛,真的好痛。我的心在沉寂的折磨下发出无声的呐喊。
“进来坐吧,妹妹。”男子低着头,吐出一句冰冷的话来。我点头,缓缓地向里走去,坐在了男子的身旁。偏头,只见:他正在翻看一本已经泛黄的相册,嘴角时不时勾起淡淡的弧度,深邃的眼睛里散发出丝丝温柔,周身冰冷的气息中夹杂着似有似无的宠溺。他看到了什么?我不禁疑惑道。
“小时的他,真是太呆萌了。”男子朱唇轻启,语气比刚才温柔了些,眼里的温柔和周身的宠溺显而易见,脸上挂起了迷人的微笑。“是啊,二哥小时候确实有点呆萌。”我将相册往下翻,不可置否的出声附和道。男子突然合上了相册,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,“可惜,他没有回来,没有回来。”我正惊讶他的转变,并没有注意他说了什么,便呆呆地看着他离去,背影有些孤独。像是经历了世间的所有苦难,却得不到片刻温柔;像是被海浪折磨了生生世世的礁石,永远都只有一个人面对这些痛苦;像是被风摧残了的花朵,只能日夜哭泣。“大哥,二哥没有回来,对吗。”我悲伤地出声,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哥。
君归来
我起身向外走去,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果汁。望着明月,自嘲着举起杯子,对影却只有三人。泪,像江水决堤般涌出,手中的杯子砰然落地,发出清脆而又哀伤的悲鸣。“为什么,二哥你怎么还不回来?”我无助地坐在地上,那个声音,那个容貌,一直都在我的记忆深处。
“哭什么,我这不回来了嘛,虽说没赶上吃团年饭,但至少我回来了啊。”二哥今年二十岁,身着黑色西装,宽肩窄腰,五官白皙,容颜清隽。尤其是一双凤眼,乌黑深邃,像是墨色的宝石,散发着清幽的光。手中拿着一本厚重的古书。他静静地站在我的面前,眉眼神情俱是满满的笑意。
“不认识我啦,亏我还日夜兼程地赶回来,唉!”二哥作势就要离开,我连忙爬起来拦住他:“二哥。”甜甜的喊了一声,完全没有刚才伤心欲绝的样子。
“真乖,把我行李拿进屋啊。”二哥摸了摸我的头道。那个声音,还是和以前一样,如天籁般动听;如泉水般清脆;如雪莲般舒心。“得令。”我小心翼翼地拎着行李进屋,一阵风刮过,让我打了个冷颤。
“回来了啊!”回头便看见,大哥笑容盈盈地揽过二哥的肩膀。二哥一脸害羞地靠在他的肩膀上:“皇上,您在这儿。臣妾怎么会不回来呢。”说完,还故意蹭了蹭大哥的胸口。饶是大哥有天大的心里接受能力,也止不住抽了抽嘴角,额上华华丽丽地挂上了几根黑线。不过片刻,大哥便平静了。轻松地将二哥公主抱起来,笑道:“多日不见皇后,朕甚是想念啊。”二哥的脸更红了,娇声道:“皇上。”
这场面着实辣眼睛,我忍不住哈哈大笑,手一松,行李便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我的脚上,“啊。”我痛苦地蹲下身揉脚,哀叹道:“真是乐极生悲啊。”又听他们道:“中计了。”揉脚的动作猛地一僵。
大哥:“合作愉快。”
二哥:“下次继续。”
我看着他俩,默默地翻了个白眼:两个混蛋,
新年到
“都给我适而可止吧。”舅舅和蔼可亲的指着他们道,明明是一句很有威严的话愣是被他说成了这样,完全没有威胁力。我暗自抚额:这样说有什么用啊!便默默地蹲在一旁看戏。
“父皇,这你就不要管了。还是去厨房陪母后吧。”大哥将二哥抱得更紧了,十分豪迈地甩出一句话后,便坐在椅子上,温柔地喂着二哥吃葡萄。我在心中不停地给大哥点赞:这种人,世间仅有啊。
“孩子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,就随他们去吧。”舅妈快速地将已经火冒三丈的舅舅拉进厨房,丢给他一大堆活儿,只不过依稀可以听到:“你们给我等着。”大哥微微挑眉,把剥好的葡萄全部都塞进了嘴里,笑道:“合作愉快。”二哥翻身下来,手中把玩着一个梨子,回道:“下次继续。”
我眉毛不停地在跳:这俩人又要坑谁啊!
“哦,忘了放烟花了。”大哥满脸微笑。
“那……去找三弟吧。”二哥刚好把梨子吃完。俩人相视而笑,便朝着三哥的房间走去。看着狼狈为奸的他们,我默默祈祷:三哥,慢走。
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传入耳朵,一声又一声的笑声传入耳朵,一声又一声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的声音穿入耳朵。
烟花绽,新年到,月光依旧是那么的美丽动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