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都是前行者,不知不觉迷失了安放温柔的地方。——题记
家离学校很近,不过五分钟车程。周五回家,拥挤的人潮车流将仅存的那一点理智磨光,我黑着脸一言不发。妈妈似乎没有注意,随口问道:“最近在学校怎么样?”
我不想回答,目光沿着那条庸碌的长街望去,一些人散步沐浴夕阳;电动车上有学生兴高采烈指手画脚。那瞬间,我觉得我和大家一样,不过芸芸众生,千篇一律地描述学习成绩、生活。就连听着妈妈的话也无端带了讽刺意味。“还能怎么样,还是比不上她。”我不耐烦地开口。妈妈闻出了其中的火药味,平静道:“没事,那下次努力。”
“下次努力,说得倒简单!”不自觉竖起了身上所有的刺,刚刚平庸的想法让我害怕,就好像我努力证明自己不过是个笑话,我仍然不过人群中普通的一个。妈妈不说话。我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,有力却使不出,更加没好脸色,一心要和妈妈争个对错高下。
快到家了。卖火灶饼的大叔手脚麻利,摊子边缭绕着烟味与肉菜味;便利店的小女孩像一只小鸟叽叽喳喳,绕着整理饮料的阿姨问东问西:“妈妈我们今天的作业是写自己的名字寓意,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啊?”“怡是快乐的意思,爸爸妈妈希望你直能裂开嘴笑。”忽的想起多少年前,妈妈和我走路回家,一邻里颇多的老旧小区。那时放学的景致颇好,菜市场门前的菜农面若枣色,新鲜的夹着泥土的时蔬比比皆是,有老妇包着土气的头巾,他们提秤的手和他们的吆喝声一样粗糙。卖鱼的人将期望的目光投向你身上,热豆腐的氲气看不清老人的脸。拉着车卖麻花糖佯的大叔,将各种各样的东西陈列在玻璃柜里,玻璃锃亮锃亮的,里面的每样食物都是一个童话。妈妈会领着我买想吃的蛋糕糖果,耐心地解释我名字的寓意,安慰考试砸了的我。我也可以幼稚地撒娇,语气柔软。
突然觉得自己很无知,很任性。看身后的妈妈拎着换洗的衣物,始终与我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,温和又无奈的目光总会无一扫过我。我到底为了什么置气呢?她所间的最近怎么样,可能只是饮食睡眠,只是缠绵的关心,我却一味的理解成指成绩。
回家的路上,有人卸去功利与激进的心,温温软软与家人讲细水长流;可我却把学校里不服输的劲带回来,刺伤爸爸妈妈。我们总是对最亲近的人浑身竖刺,却忘了家里根本不需要输赢,它是你安放温柔的地方,只会是你的软肋和盔甲,而不是战场。
走在回家的路上,脚步也不自觉轻了起来。愿我能温柔相待陪我回家的那些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