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学啦

高二状物2000字
2013-08-30

早晨起来,被窗外的洁白蒙住了眼睛……

燕山最美妙的季节大概要数冬天了,真是“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”,漫天的大雪似杨柳的花絮,轻盈地飘洒下来,伫立窗前,感受着纯洁的北国精灵。“六出飞花入户时,坐看青竹变琼枝。如今好上高楼望,盖尽人间恶路歧。”

随着古人的感慨,我的思绪也随着这银色回到生我、养我的呼伦贝尔草原。

白茫茫的草原浑然一色。如果没有屡屡袅娜的炊烟,真看不出这是一个几千户人家的镇子,只有当你走近它,方知这大大的“雪块儿”原来是住人的居宅。

我出生在呼盟西部距前苏联边境二十五公里的一个“很大”的镇子里(在地广人稀的草原是这样),定居的当然是汉族人多,因为蒙古民族依旧沿袭着游牧的生活方式。镇子里虽然大都是汉族人,但生活习惯却各具特色,因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。

我自孩提时就喜欢雪、爱雪(因为呼伦贝尔草原的雪景一年长达七个月之久)。从我记事起就拽着母亲的衣襟,听着母亲走在前面雪地里“咯吱、咯吱”的声音,它像是童谣:教我不惧严寒,清白做人。尽管我的两只小手冻得通红,却依然拽着衣襟跟随母亲劳作。

盼着、数着过了几个“大年”后,我就能和好多小伙伴们“亲自”玩耍了。

当下雪的季节,我都和好多大的、小的、男的、女的伙伴们尽情玩耍。从早玩儿到午,如果没有哪家的大人再三地招呼“吃饭”,不知要耍到何时。每天玩儿的就是这“点儿”雪,但孩子们却乐意融融。我们都是在接近中午或下午时才搞“雪雕”,有时开战打雪球,因为那时的气温高雪才“粘”,才容易固定成型。我们搭“陷阱”,准备让过往的牛、马或行人掉进“陷阱”里,我们躲起来偷着乐。但往往出乎我们意料的是,每次搭的“陷阱”都没有陷住谁家的牲畜,也没有陷住另一个街区的孩子。却常常把上下班的大人们摔得满身满脸都是雪,样子很狼狈。因此,每次都是以大人们愤怒的吼叫、责骂声来结束一场游戏。

放学后,我们更多的时间是雪地捕鸟、套兔子。捕鸟的方法有很多:“连套儿板”、“扣筛子”、“翻板”、“砖夹”

等。只要你把做好的“连套儿板“放在垃圾堆上、马厩旁、庭院里伪装一下就行了。麻雀喜欢成群地起落在裸露的黑土地上觅食草籽儿,我们就用手扒开一小片儿雪,埋好“连套儿板”。一会儿,耐寒的东北麻雀就成群地落到你的圈套里了。

这份“劳动”最容易弄脏衣服,有时弄得身上尽是马粪、草沫儿。为了躲避挨打,就在临回家时在雪地里打几个滚儿,荡涤一新后,方才回家。

当我们把这种游戏玩儿腻了的时候,就结伴带着细铅丝做成的活套儿,带上咸肉和“干粮”,套上单马车到几公里以外的海拉尔河沿岸的“柳条桐子”去套兔子。紫红色的柳条枝桠上坐满了晶莹的雪花儿,远看好似孩子们常吃的“棉花”棒棒糖,红白相间,是难得的景色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奇!走进这柳条迷宫,那种感觉妙极了。向前走着,眼前是无瑕的块块白玉,远望是茫茫雪原,空旷而深邃。总有一种找不到自我的感觉,我融进了这片洁白。正是有了这种环境,才有了草原人豁达、诚实、谦虚、自由的特殊性格。

随着漫天飘舞的雪花儿,伴着更加清新的空气,我们来到了野营地。

经过仔细的侦察,找到兔子的痕迹,在他的必经之路(两堆柳条墩相距最近处)将细铅丝套儿拴住,大家就可以到冻得一米多厚的冰上玩儿雪爬犁去了。等到累得一个个满脸通红、纷纷脱去各自的皮袄,大家聚在一起躺倒在“獭头”堆里时(一种生在沼泽里的、根系成堆、形状像驼峰、上面的草长得很长、草叶有点刺手,牲畜都不吃它,但人偎在上面确有沙发般的感觉)。伙伴儿们拿出各自妈妈给带的“午餐”,大家相互品尝。噎着了,就趴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吞雪吃。这雪,太纯净了!太细腻了!比海拉尔的大雪糕还甘甜、爽口。

我们吃着、“喝”着,躺在朝阳处,看着“獭头”上沉积的白雪像一份生日大蛋糕上厚厚的奶油,又像一位厨师的头戴着一顶厨师帽。每次这样惬意地晒着太阳的时候,大家都畅想着未来。草原的孩子们很“野”,离家外出游玩儿常常是百八十里地。

内蒙古高原上的丘陵被白雪覆盖后,你若骑在马背上奔跑时,左右的视觉犹如一条硕大、洁白的哈达在向你飘动着。我们常骑着马跟随蒙族的小伙伴儿,到离镇子很远的蒙古包去走亲戚。毡包里的生活特别好玩儿,牧民们把毡包附近的雪堆积起来,用的时候,把他盛到铁炉子上的大铁锅里融化后用它烧奶茶、做饭。用雪水烧出的奶茶真的别有味道,明显的感觉是:清香。额吉告诉我们:如果外出冻坏了手、脚或是脸,唯一的好办法就是用雪反复地搓,直到有烧灼的感觉就好了。

伙伴们最怕的是晚春这个季节,冰雪开始融化,洁白无瑕的雪原出现“斑秃”,不计其数的“草原鼠”又要出洞作祟了,丑恶的黑洞将逐渐侵蚀这个纯洁的世界……

草原,以她特有的胸怀养育着她的孩子,并使他们繁衍生息。草原给我刻骨铭心的记忆,不是那繁花簇簇的夏季景致,而是那皑皑白雪。如果你仔细地观察这晶莹的雪花儿,你会发现她在不同的光线下,忽闪忽闪地反射出异样的颜色,让你遐想无际。

几千年的“勒勒车”轮,轮回反复地压碾着这世代养育草原的白雪,然而,她却有痛无悔地继续默默地奉献着自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