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明非遇见诺诺,对他而言,究竟是幸运还是悲剧?这个问题我想了七年,还是搞不清楚。江南先生的悲情戏码还是很成功的。年少时,偶然遇见一个清纯可人的女孩,但她觉得你太过幼稚,于是你努力成长。等成熟了,她却早就嫁于他人,只留下一场可叹不可挽的梦。
《九州缥缈录》是他早年的作品,也是九州文学里算上顶峰的篇章。功成名就的英雄姬野在登顶王座之后总是执戟阶下坐,醉饮酒中月。他还是喜欢南淮,那街巷里有他和羽然的回忆,年少时遇见的女孩,可能是梦中的常客。即使后来,羽然刺杀他,他依然兴奋的迎上去,血涌出心口,只为了把那个心爱的女孩拥入怀中。他是醉了,但梦醉时分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,什么千军万马史书留名,都抵不过羽然的翩然一笑。
又如江南在《上海堡垒》后序中提及的那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,爱尔兰诗人叶芝。他穷尽一生为他的梦中情人茅德冈写情诗,那最有名的《当你老了》就是在他爱恨焦灼的复杂张力里难解难缠时的幻化,叶芝得奖时说,“我年迈了,但我的缪斯女神却永远年轻。”在他的心里,有一份情,从没变过。即使那情感纠葛让他万分苦痛,但他仍然用美丽的诗歌告诉全世界,“我一直深爱着。”
《上海堡垒》(旧版),这是我看过无数遍的文章。江南说,这是当时生活困苦,极力缺钱,用两三个月草草写成的科幻爱情,原本就三万字的打算,却意外写了这十四万的中篇,倒是把自己带入也感动过。书末了,江洋与杨建南同时去找林澜,碰面时只互相问了一句,“她…爱你吗?”“我不知道。”“原来,你也不知道啊”很闷的一句,也是最深痛的一句。那个猫一样的女孩,挠了你一下,就悄悄藏起来,她时而乖巧安静,时而鬼灵精怪,你想拥抱她,她不给,你走开了,她又跟过来……没法说她什么,毕竟你喜欢她,就是有点怨,但也说不出口。“说什么?说,我爱你……然后呢?呵呵,说这个,要资格的……”“我爱你,但别在意,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”对不起,我办不到。那个短信写了很长又删,想说什么又不敢的纠结,那个辗转难眠想着一幅幅场景又痛敲脑门骂自己怂货的夜晚……漫长。江洋不知道林澜有没有爱过他,不知道那个女孩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意思,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,哪怕一点一分可能性能去爱她,“要资格的……你,有这资本吗?”你有能力关心照顾她吗?你连自己都养不活!你的爱能让她幸福吗?感动世界又如何,那又不是爱,对她,还是拖累。
至于《龙族》系列,那个叫诺诺的女孩,更是羽然与林澜的结合,给予希望,似近忽远,不冷不热,那恰到好处的温暖,给你铅色灰度的世界里抹了一笔彩虹,但又如何呢?诺诺终究是凯撒的新娘。她是别人的,你知道,你知道的,就是心里一万一百万个不愿意又如何,你就是个死小孩,一个没长大的幼稚小鬼。那个大姐姐能给你温暖也能给别人,可你知道吗?她需要的关怀你给不了,她也是个脆弱的女孩子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