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间很多事都难以解释,就像一个孩子碰到了一条蛇会眯起好奇的眼,而大人却似如临大敌般竖起全身防御,就像“幸福”这个只是一横一竖、几笔几画的词却囊括了我们内心最真实的快乐、激动与如意。
今天不小心被水果刀划开了很长的口子,本应该是一个不幸的事,可是事后却觉得自己很幸福。
水果刀无情,它不会知道它的锋利与刀口会划开上皮组织,也不会知道皮肤下藏着鲜红流动的血,它只会在经过你的皮肤,留下它伤害的据证,它不需要负责,也不需要内疚,但我却要负责疼痛。
痛来得猝不及防,随着一股股热涌的血,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神经,用痛感向我叫嚣。
大拇指被破开了一道长1厘米多的口子,伤口裂开,里面细嫩的肉裸露了出来,带着血迹。我慌忙地用纸把它捂住,脑海里想抓住些健康知识讲堂上老师说的紧急处理方法的画面,可是却发现自己不是在课桌下打开着一本小说或诗词,就是在和同桌说着小话,大脑没有记下任何一句有用的话。
我只有用纸很紧很紧地把它握住,换了一张又一张。
看着垃圾桶里塞满的一张张被红色沾染的纸,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。
脑海里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在切菜时不小心切到了食指,口子也是长达1厘米多,看着骇人。当时还小,完全六神无主,哭着喊着跑下楼,找爸爸妈妈,话都说不清楚,只能抽泣着,哽咽着,抬起了血淋淋的手。一路来,滴了满路血,心里害怕,以为会像屏幕里的那些人一样失血过多而死去。脑海里永远都记得住当时他们看到血的紧张感,先是死死地按压住食指的血管,然后另一个就去翻箱倒柜找药箱,虽然过程他们一直都在责骂,伴随着我哭哭啼啼地呼痛声,但现在想来,有家人在身边真好,不用担心解决不了的事,因为他们总在,总在与你一起分担。
现在此刻,把自己的手切了,知道应该马上处理,却发现不知道从何下手,急躁着按压的的手用力过猛,纸马上被浸透。
痛感从来不讲道理,我马上感受到了他向我反馈出来的不满。
用纸捂了很久,看着血不再像之前那样大涌,我马上小跑到楼下买了创可贴,刚贴上,不敢耽误,就火速往医务室跑去。
想去买一些碘酒,可是到了医务室,因为比较晚了,灯都暗了下来,只剩下急诊室里一盏白炽灯在幽幽打着光。
我推门进去,一个医生坐在里面。询问了相关情况后,他告诉了我压住动脉的方法,但是因为比较晚了负责包扎的医生已经离开了,药房也关门了,没有办法从更多的层面来帮助我。
一扇门关上了,我只有去打开另一扇门。
到校外的药店买上了碘酒与伤药,匆匆赶了回来。
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往下掉,不过好在是在我关上宿舍的门那一刻。可能我们都会有一些自己的小坚持,愿意把狼狈留在黑暗中。
在把之前的创可贴撕下来的时候,连着一些肉撕扯了下来,这才深刻体会到十指连心钻心的痛是很难用语言来描绘出来的。
看着眼前一桌完全没有见过的药,还有开着口子等着我上药的拇指,我的头皮一阵发麻。人生总会经历很多第一次,我这一次,给自己处理伤口。
处理之后,又贴上了创可贴,但创可贴马上又透血了,实在没有办法的我,把手拍了几张照片,给家里的群发了过去。
消息马上得到了回复,爸妈马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了怎么处理的方法,最后还很生气地扔了一句“受了那么多次伤竟然不知道要先按压动脉止血”的话,经过他们的提点,我再一次认真地把伤口处理了一次,虽然过程中毛毛糙糙,不小心用力不当,扯着了伤口,但是心里却像被一簇阳光包围住了一样,暖暖的,没有之前那么痛了。
处理完之后,他们还让我360度把伤口拍一遍,确认处理好之后,他们才放心,最后还嘱咐明早一定要到医务室去处理才肯把喋喋不休的嘴停下。
伤口很痛,但我很幸福。
家人永远不会因为距离而有所疏远,也不会因为距离而使关心无法传达。
其实,无论你在哪里,他们就在哪里,如影随形,不离不弃。
幸福很简单,它可以让我受伤后由哭泣转为微笑。